東京遇上千葉。

＊櫻葉．短篇。
＊舞駕家設定。二郎×三郎。

 

01。

閉上眼迎接壓在他身上的人的吻時，舞駕三郎其實什麽準備都沒做好。禁閉的雙眼，一臉視死如歸。那人的嘴脣親吻他的臉龐時，幾乎是嘴脣的死皮觸碰到他臉上的絨毛時，舞駕三郎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被不喜歡的人親，真是太噁心了。

然而這就是牛郎的工作，即使他一開始並沒有打算做到這一步。與其說是牛郎店，不如說是一間小酒吧，舞駕三郎來這裡上班主要是因為自己的性向，以及上班時間和職務都比較自由。起初他的確是認為當牛郎就是做那事，也沒有多抗拒，但他主要是陪酒居多，完全沒想到有天要為了錢而被壓在身下。

緊繃僵硬的身體在客房的門被用力踢開時變得放鬆。先是被聲音嚇一下，看清來人後感覺沒那麽害怕了。

舞駕二郎卻停在了門前。
自己的弟弟居然被壓在身下毫不反抗，那自己來這裡的作用是什麽。

「尼桑……」

那微弱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了舞駕二郎的耳蝸裡。

他又向前踏了一步。



不認識的男人似是因為被無視而生氣的捏住舞駕三郎的下巴，粗暴的吻了上去。下一刻被舞駕二郎大力抓住衣領扯了起來，衣領抵住喉舌讓他幾乎不能呼吸。舞駕二郎並不知道自己的臉有多猙獰，對方看了他一眼，使勁揮開他的手，鬆了鬆衣領，走出了房間。

「怎麽了。」

舞駕三郎回過神。

「沒、沒什麽。」

只有他覺得方才自家哥哥的臉不可怕。

那個兇巴巴的表情彷彿又逆回了十六歲的舞駕二郎。那年的舞駕二郎正值叛逆期，把一頭黑髮染成了金色，臉上總掛著別來惹我的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只有在弟弟面前才願意露出笑臉，卻又在看到別的人和弟弟在一起時露出一張你敢欺負我弟弟就死定了的表情。

被哥哥罩著的時光啊，真懷念。

這樣的哥哥，舞駕三郎最喜歡了。



「起來啊。」

舞駕三郎「喔」了聲，正打算坐起身子，卻發現剛才一直緊繃的雙腿現在麻掉了。
「……腿麻，走不動了。」

「上來。」
舞駕二郎背對著他蹲下。

他突然就笑開了花，雙手一下子環住舞駕二郎的脖子，一抬腿就感覺腳丫被無數隻老鼠咬著。於是胸膛使勁撞上了舞駕二郎寬大而結實的後背，舞駕三郎整個人掛了上去。



一路上臉龐一直被夜晚的冷風吹著，舞駕二郎和自己的頭髮纏在一起，滑過他的臉頰時癢癢的。



他已經二十歲了，發育後一下子就比自己的哥哥高出半個頭。一個大男人背著另一個大男人在街上走的確是有點難為情。偶爾有人往他們的方向看來，舞駕三郎不禁把臉往哥哥的頸窩裡埋進了一點。

然而他卻不想下來。

小時候被欺負 ，小時候跌倒，小時候自己坐在鞦韆上哭。
最後都是舞駕二郎找到他，看似粗魯但實際上很溫柔的替他擦乾眼淚，然後把他背回家。

真懷念啊，那個時候。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起舞駕二郎開始對自己不理不睬。即便還是對自己照顧有加，但一天裡說過的話加起來不到二十句。身體接觸也沒了，哥哥說自己是身體接觸苦手，明明從前總愛替自己吹頭髮、擦肩，甚至有事沒事來搔他癢。



回到家門前舞駕三郎忍不住開口。
「……做嗎？」

舞駕二郎一怔。

「不收錢喔。」

舞駕二郎把他扔到沙發，走回自己的房間時冷冷的留下了一句話。
「這種蠢話別在其他人面前胡說。」



舞駕三郎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

不就是，想和你做嗎。
明明去做牛郎是為了讓你知道自己喜歡男人。

想讓你多注意點我啊。

他捂著臉，無聲的哭了起來。





02。

「尼桑……早安。」

「早。」

舞駕二郎穿好西裝從臥室裡走出來，像往常一樣一切準備好，才出來吃早餐。他坐在舞駕三郎面前，稍微拉高了衣袖，拿起碗喝了口湯。

舞駕三郎看著他面前的哥哥。
所有動作都像平常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們之間的交流。
安靜得連哥哥喝湯的聲音都覺得吵耳。



──做嗎。
昨天的這句話並不是第一次問了。

從舞駕三郎當牛郎的那天起，舞駕二郎多次到店裡偷偷觀察，自家弟弟稍有不妥馬上走上前抓住他的手就拉著走。

舞駕三郎總在舞駕二郎把他拉到一個角落時這麽問他。

你傻嗎，我可是你哥哥。
總是得到這樣的答復。



喜歡你啊。

他想緊緊抓住舞駕二郎的衣袖，大聲跟他說，喜歡。
卻在每次舞駕二郎別過頭時把想說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哥哥不看他。他的哥哥別過臉不看他。
他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他能想象那好看的臉上絕對是掛著厭惡和嫌棄。

他說，我可是你哥哥。

弟弟喜歡哥哥，真惡心。是這麽想的吧。

更別說要做。



一個早餐食之無味。
舞駕三郎咬了一口煎蛋卷。

「三郎？」
「──是！」
「今天的早餐沒味道呢。」

原來是因為自己忘了下調味。

「那我拿些醬油……？」

「不用了。」
舞駕二郎站起身，往玄關走去。
「我吃飽了。」

踢踢踏踏跑到玄關，舞駕三郎緊張的絞緊了手指，「一路走好」幾乎在舞駕二郎穿好鞋站起來的那一刻衝口而出，然而他看到舞駕二郎的領帶歪了。猶豫了幾秒，還是決定伸出手，替他弄好。

放開手時發現他的哥哥正愣在那裡看著他。

距離很近。
舞駕二郎似乎還有些髮絲碰到他的額頭。

舞駕三郎猛地一退後。

「路、路上小心。」
「我出去了。」



舞駕二郎匆匆走了出家門。
太危險了剛才，舞駕三郎微微低身替他弄領帶時，鎖骨的弧度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靠在門上歎了口氣。



喜歡上一個無知的弟弟，真是太糟糕了。





03。

要說舞駕二郎什麽時候發現自己對弟弟有這樣的感情，那大概是自家弟弟初戀愛時。

高中一直是談戀愛的時機，青澀的時代有著戀愛甜甜的氣味，像是棉花糖。舞駕三郎剛好嘗到了這顆棉花糖。同班的女生突然約自己在學校門口一起放學回家，見面時卻被對方遞了一封粉紅色的情書，要求交往。舞駕三郎抓抓頭，他說，那我們就試試吧。

戀愛的火花剛燃起。舞駕三郎每天回到家都是滿臉洋溢著幸福。舞駕二郎看著心煩，卻又無法解釋這種從心底蔓延上來的感覺從何而來。



一次舞駕三郎請教他的哥哥如何接吻。

「哥哥這麽受歡迎，肯定有和女孩子交往過、CHU過吧。」
他這麽說。

才沒有。舞駕二郎想跟他說，自己不去談戀愛，還不是因為要照顧你這個笨弟弟。說出口的話卻變了調。
「好啊，我教你。」



「閉上眼睛。」
「閉上眼的話就看不到哥哥怎麽做了呀。」
「你先感受一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能編出這樣的藉口。



舞駕三郎乖乖合上眼睛，兇殘的眼睫毛在眼下打下一層陰影。舞駕二郎怔怔的看著弟弟的嘴脣，紅潤而且豐厚，看起來好可口啊。上面有些因乾燥而出現的破皮，他想，能不能吻掉呢。

回過神時，自己已經捧著舞駕三郎的臉吻上。

他含住舞駕三郎的上脣，伸出舌頭舔了舔他脣上的紋路，又放開，再次在他的脣邊細細親吻。舞駕三郎緊緊閉著雙眼，看似緊張，嘴脣卻微微張開。舞駕二郎這次嘴對嘴，弟弟一直張著嘴，他不禁把舌頭伸進對方的口腔。

幾乎是同一時間推開對方。
也同時說出「對不起」。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
舞駕二郎覺得自己像是落荒而逃。

他坐在馬桶蓋上，額上的汗珠滴了下來。
他伸出手，顫抖著摸向自己的下身。



客廳的舞駕三郎像是被解放了似的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

害羞的捂住了臉。
又夾緊了雙腿。



後來舞駕三郎很快就分了手，舞駕二郎不敢問他原因，卻在心裡偷著樂。



DOKIDOKI。

少年時體驗戀愛的感覺。





04。

有些煩躁的扯了扯領帶，舞駕二郎把襯衫上的第二顆紐扣也解開。放下手上的工作，把文件儲存好後關上電腦，直往停車場去。

他的弟弟，又闖禍了。

為什麽總是不能讓他省心。
明知道他最放不下。

不是，舞駕三郎不知道。



舞駕二郎走進店裡時舞駕三郎正被店長瀧澤秀明捉住肩膀，他瞇了瞇眼，走了過去。

「不好意思，打擾了。」
他拉住舞駕三郎的手走出夜店。

舞駕三郎的左臉腫了一大塊，火辣辣的痛著，走到街上被晚風吹著，刺痛感又減少了許多。他看了看面前的舞駕二郎，又低頭看了看他們牽著的手──或者那算不上牽，是舞駕二郎單方面用手掌包住他整隻手。

結果臉上的紅腫還是被哥哥看到了。被對方強制按到沙發坐下，舞駕三郎看著他的哥哥找出那個因為經常要給自己用而放到電視機下的櫃子裡的急救箱，看著他做到自己面前，拿出消毒酒精和棉花。

真是的，明明只是被打腫了臉而已。

沾上消毒酒精的棉花棒貼上舞駕三郎的嘴角，突如其來的一下刺痛讓他猛地一退後。
「痛痛痛──」
他伸出食指，輕輕碰了碰嘴角，發現指尖沾上血跡。

「別動！」

舞駕二郎湊近，專注的注視著他的傷口。舞駕三郎因這樣的距離紅了臉，卻又偷偷看進對方的眼睛，那裡有自己。對方抬起眼時剛好能對上眼。

你的眼裡有我，我的眼裡有你。

「尼桑──做嗎。」

對方本來有神的雙眼一下子黯淡下來。
「為什麽。」

「想和尼桑做。」

「為什麽一定是我？」

「因為，和尼桑做了之後，就可能會有勇氣了啊。」



想和你做。
第一次想要給你。

但說出口的都是些什麽。



「不好意思，我是你哥不是你的客人，也不想當你的客人。」
舞駕二郎站起身。
「要是真這麽想做回你的店裡隨便找一個。」

舞駕三郎有點著急的握緊了拳頭。
「那、那是因為想把第一次給喜歡的人啊！」

舞駕二郎腳步一頓。
「我是你哥。」

砰的一聲合上門。



是哥哥又如何。

舞駕三郎走到舞駕二郎的房門前。

是兄弟又如何。



瀧澤秀明總跟他說愛情從來就沒有限制。同性戀和異性戀的分別不就是性別，是其他關係又如何，重點是你愛我，我愛你。他不介意被別人取笑，也不介意別人的目光，他不是喜歡他的哥哥，他只是喜歡舞駕二郎而已。

舞駕三郎拍了拍門。

這道門仿佛是一道墻，仿佛是一道鴻溝。你在那邊，而我在這邊。你我距離本來不遠，只是太多世俗眼光在我倆之間，只是你不願意把心打開給我進去，而導致我們相距越來越遠。

聽到了嗎，我的呼喚。
舞駕三郎把額頭靠在門上。

門忽然被打開，舞駕三郎一下子向前倒，卻撲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裡。他抬頭，被吻上，被推到墻上狠狠的吻。



他願意打開門。
讓自己進去。

他願意跨過這條鴻溝，過來找自己。





05。

「唔──」
舞駕三郎使勁拍了拍舞駕二郎的背部。

「對不起。」
舞駕二郎放開他，替他擦乾淨嘴邊的唾液。

指尖撫上嘴角的創可貼，舞駕二郎看自己的眼神又變得深情起來，看似準備要再次吻上，舞駕三郎把他推開。

「尼桑，我──」
舞駕三郎咬住下脣，抓緊了舞駕二郎的衣袖，紅著臉欲言又止。

「我幫你。」





舒服嗎。
呃、嗯。

喜歡？
喜歡……尼桑，你快點。

喜歡什麽？這樣弄快一點？慢一點？還是喜歡我？
喜歡……尼桑。

叫名字。不叫的話不讓你──
二郎……。

算了，叫尼桑。
嗚──尼桑❤





FIN。

實在是寫不出那種兄弟的感覺；；

最後還強行點題←

謝謝看到這裡的大家。

那麼，我擔生日快樂。

每一年都有很多想對自擔說但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少時的傻氣已經被歲月磨平：）

但現在的你還保留住當初的那份純真和天然。

別人對你的稱呼從ちゃん變成さん。

但你還是那個相葉雅紀。

只是一天比一天努力了。

紅白加油❤

願溫柔的你能被這個世界溫柔對待。